俞德其－三十年漂流在农村舞台

江南布衣 · 发表于 2011-1-14 00:25

　　萧山的莲花落世界，是一片独特的星空。在那些星星中，翁仁康无疑是现在最闪亮的那颗星。但这颗星并不孤独。在萧山，还有一些优秀的本土莲花落艺人，一起默默撑起了这个民间艺术的星空，丰富了萧山人尤其是农村百姓的文化生活。
　　他们是百姓身边的明星，最贴心的艺人。俞德其就是他们当中的一位。
　　三十年来，他的脚步踏遍了瓜沥及其周边的乡野。最近，由他创作、表演的《一份考核表》，在浙江省的选拔赛中脱颖而出，正准备参加全国群星奖的角逐。
　　从“地下”学唱　　到乡亲们眼中的“角儿”
　　俞德其出生在瓜沥镇任家娄，是家里最小的孩子，上面还有5个哥哥姐姐。
　　从小，俞德其就发现自己的乐感比别人强，曲调很容易上口。一次，他偶然经过一茶楼，见里面的人围得水泄不通，便好奇地挤了进去。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莲花落，却“一见钟情”。之后，他开始自学莲花落的段子，并经常在同学中表演，很快就成了学校里的小歌手。班主任老师还破天荒地同意他在课堂上给大家演唱莲花落。虽然他的表演稚嫩，但同学和老师的认同让他颇受鼓舞，并愈发痴迷。
　　15岁时，经人介绍，他认识了民间艺人赵天笑，并拜他为师正式学习莲花落。时值上世纪70年代后期，当时的社会大气候还不接受“莲花落”这一“旧社会的调调”。所以，俞德其的学艺处于地下状态。每天傍晚，他和莲花落的忠实戏迷们一道，悄悄聚在师傅的小屋内。虽然拜了师，但师傅只是引路人，绝大部分学习还是要靠个人的揣摩与苦练。在那间狭窄的小屋里，他投入地倾听师傅嘴里吐出的每个唱词，捕捉师傅的每个表情、动作，看他如何演绎故事情节、表达人物情感……经过一年多的勤学苦练，俞德其掌握了莲花落、打鼓板、四胡三品莲花落等行家说的“三把手”。
　　16岁，俞德其第一次登台演唱莲花落。那是在城区西门的一家理发店。理发店白天正常营业，只在门口贴一张表演通告，傍晚就改成了茶室。
　　渐暖的三月傍晚，热情的戏迷们挤在80平方米的屋子里。俞德其穿着灰色长衫站在台上，望着台下黑压压的一片，因为紧张，平时张嘴就来的台词变了味，一些耐不住的观众开始离场，他的额头很快布满了汗珠……但越是担心，整出戏的节拍就越不能控制。尽管他及时调整，把戏曲的高潮提前，但观众仍然走了一大半。一出戏唱下来，长衫后背湿了整整一大片……
　　四五次登台演出后，俞德其渐渐懂得了演出的门道，学会了揣摩观众的心理。从30多岁到80多岁的观众，每个年龄层喜欢不同的表演方法。比如，30多岁的观众入戏快，所以开篇要用小高潮吸引他们，情节还要跌宕起伏，80多岁的观众喜欢慢节奏的戏，人物性格要表现得丰富感人，说到让人落泪的情节时一点也不能含糊。
　　俞德其在台上渐入佳境，17岁下半年，他在瓜沥一带十里八乡成了妇孺皆知的“角儿”，他终于有了一大票忠实的“戏迷”。
　　因唱莲花落被“抓” 　　痴心仍不改
　　俞德其的成绩，除了自己的刻苦努力，也离不开师傅的教诲。他登台演出的第一年，师傅就把自己的红木三巧板交给了他。他在台上演出，师傅经常是悄悄坐在台下一角，为徒弟打分，过后再“很不留情”地指出表演中的遗憾：哪个眼神感染力不够，哪个动作还不到位。师傅的严厉，在俞德其眼里是耐心的付出。对师傅，俞德其一直满怀感激，并为此而加倍努力。
　　除了睡觉，俞德其连走路都在轻声哼唱歌词，入戏深时，他会忘情地比划几个手势。除了精心揣摩唱词，他在修炼眼神上也颇费了一番功夫。为此，他在家里还专门准备了一面镜子。酷暑严寒，镜子都是他的亲密伙伴。通过这面镜子，他把双目练得炯炯有神，黑葡萄似的眼珠顾盼间能飘出神采。现在，俞德其站在舞台上，一双美目就能把观众一把抓住。在开阔的广场上演唱莲花落，他的眼神加上唱腔、动作，更能牢牢抓住观众，使露天演出场场成功落幕。在看似随意的莲花落唱词中，嬉笑怒骂的个人风格被俞德其演绎得淋漓尽致。
　　出名是一件好事，但在莲花落没获得公开表演的资格时，艺人们只能在民间悄悄演出，所以有时也会碰上让人不快的“意外”。
　　17岁那年，俞德其和艺人戴如兴被瓜沥昭东乡民请去唱莲花落。慕名赶来的观众有四五千人，观众听得如痴如醉，台上的表演也分外卖力。但演出到夜里11点，突然来了一批人，咬定他们是非法聚集进行反动宣传。俞德其和戴如兴被带到了当时的昭东公社。
　　虽说在写下保证书后，他们很快被放了出来。但是这样的遭遇，让17岁的俞德其不免感慨起自己刚刚开始的艺术之路。坐在冰冷的板凳上，他想到了家中多病的母亲，他为补贴家用早早进入社会，没有太多时间陪在她身边；他想到了为他引路的师傅，那时候，唱莲花落算是份收入不错的活儿，师傅对年轻的他又格外照顾，经常在分钱的时候多给他一些，三个人演出一晚上，总共收入7块多，他经常分得3块多。依照当年的物价，8分钱能吃上一份荤菜，1毛5能吃上一碗红烧肉，他赚的钱能吃得很不赖了……
　　师傅去世后，他一直珍藏着那块三巧板，演出时打着它格外响亮，也打得他心里亮堂堂：不论多艰苦，他一定要坚持下去……
　　三十年　　他一直漂流在农村舞台上
　　这一坚持，就是三十年。即使在生活很不稳定的那几年，他也与莲花落一路作伴。
　　工作上，俞德其算是个“不安分”的人，他不会为了图安定而重复朝九晚五的工作。18岁，俞德其进了杭州漏电开关厂做工人，但他不安心于“大锅饭”年代里的单调工种，一心向往着舞台。25岁时，爱好文艺的厂长看在眼里，特意把他调去跑供销，让他有更多时间可以“经营”莲花落。
　　有了充裕的时间，俞德其搞起了创作，出了好几个优秀的莲花落本子。几年后，他毅然办了停薪留职，用更多的时间奔走在周边农村，给乡民带去笑声。
　　成家后，一部分外出的时间分给了妻子和孩子，生活也趋于安定。但是，熟悉他的朋友们都知道他离不开曲艺大舞台。32岁时，他白天在瓜沥镇文化站为外来务工者放录像，晚上让妻子替他上班，而他则依然活跃在乡村，进行演出。
　　现在，他的工作是为萧山聋哑学校校办印刷厂跑销售，仍然是一份自由度较大的工作，更多的时间，他醉心于莲花落。今年6月，他参加了我区送戏下乡巡回演出，到益农表演时，一万五千人簇拥着舞台，掌声如雷。——俞德其明白，这，才是他要的生活。
　　他一直漂流在农村舞台上。他喜欢站在不同的乡间舞台，望着台下无数双期待的眼睛，然后把笑声或是泪水带给观众；他喜欢在开阔的广场表演，面对被吸引的观众，穿着布衣长衫，近距离和观众交流——对他来说，这种乡野的演出，是最为理想的表演模式。
　　带《一份考核表》　　即将角逐全国群星奖
　　俞德其演出过《双狮图》《章如安闹嵇山》《双玉结》《乾隆游山东》《云中绿绣鞋》等10多部传统戏。随着生活节奏的加快，“百花齐放”时代的到来，莲花落逐渐受到人们的重视，特别是短篇。俞德其便开始留意身边的各类素材，期望能从生活中挖掘出“宝贝”。
　　1987年8月，在浙江省“双鱼杯”大奖赛中，俞德其凭借《光头办厂》获表演一等奖。《光头办厂》的脚本来自一位基层的电影放映员，故事取材自瓜沥镇的一件真人真事：8个“光头”从牢里改造归来，四处找工作却屡次碰壁，几人决定合伙办一家灯具厂，筹划途中他们遇到了思想顽固的村干部，没能得到村里的盖章，几经波折，8人终于梦想成真拥有了自己的一份事业。俞德其看了原稿后，如获至宝，经过逐字逐句修改，无数次录音揣摩，新本子终于成形。最终《光头办厂》不负众望，让俞德其在比赛中大放异彩。后来，《光头办厂》更名为《新生之路》，在萧山工人文化馆上演。
　　每次，发现、整理一个新本子就好像一次重生。最近，由俞德其创作、表演的《一份考核表》，在浙江省的选拔赛中脱颖而出，正准备参加全国群星奖的角逐。这出3000字的戏他大改了15次，经过两年才定本。这个故事讲述的是：某村主任弄虚作假，用死猪来替代死人谎报政绩，最终谎言被揭穿，闹了大笑话……
　　如今，他已经创作了《盘夫新编》《淘气的张小狗》《鱼塘姻缘》《能人绝招》等10多部新戏。他一直把目光投向广袤的农村，借助莲花落诙谐幽默的表现手法，用普通百姓的矛盾纠葛、观念碰撞，来解读改革开放后的农村变化。
　　欲开“个唱” 　　回报乡亲父老
　　有付出才有收获，30多年的莲花落表演经验让俞德其收获了许多荣誉。他现在是中国曲艺家协会会员，浙江省曲艺家协会会员，杭州曲艺家协会会员。
　　2002年10月，翁仁康和他联合创作的《王小毛算命》，在浙江省莲花落新作大赛中获得创作三等奖，俞德其获表演一等奖。同年11月，他前往中央电视台录制播放《狗眼镜的传说》；2003年12月，他改编的传统剧目《双狮图》（上、中、下），由浙江省音像出版社录制出版发行；2005年，获省首届金莲花曲艺大赛金奖；去年，参加省第二届金莲花曲艺大赛，获得优秀创作奖、表演银莲花奖。
　　现在，每个月，他都到杭州电视台影视频道《快乐七点档》做两三次短篇演出，还兼任萧山电视台《爱心满天》栏目的主持人……
　　这么多年来，他心里始终装着观众带给他的感动：18岁时，他到益农北江村演出半个月，热情的村书记让他吃住在自己家；31岁时，他到绍兴演出，第一场表演就征服了他们，表演从试演1场变成了21场……
　　俞德其十几岁表演莲花落时，观众大多是些中老年人，现在莲花落不断创新，十几岁的孩子、年轻人也开始喜欢它。对于热心的观众，他也回报以热心，经常向陌生的戏迷赠送自己演唱的光碟。
　　作为传统曲艺，莲花落经历了创新后又开始兴盛的历程，这让俞德其感到幸福。眼下，他最大的心愿就是举办一场莲花落个人演唱会，向家乡的父老汇报自己30年来的所得。
　　原本打算今年5月10日开的个人演唱会，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夭折了。俞德其筹划着，今年年底，能如愿在区文化中心剧院开一场莲花落“个唱”。为此，他正积极准备新本子，整理以前的拿手好戏，到时一定要让观众一饱耳福……

越地莲花 · 发表于 2011-1-14 09:25

他的莲花落差

785630371 · 发表于 2011-1-28 00:47

垃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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